2024-11-25 14:15来源:本站编辑
生活在气候变化的时代,意味着我们生活在生态悲伤的时代。这种情感现象激发了冰岛、俄勒冈州和瑞士为冰川举行葬礼的灵感。科学家们报告说,每次连续回到大堡礁,都感到震惊和失落,因为新的大片珊瑚漂白和干燥。在整个阿巴拉契亚中部的采矿业国家,山脉被减半,森林被砍伐以开采煤炭,悲伤以可诊断的精神健康状况的形式出现。
你不太可能看到“生态悲伤”这个词被用在被洪水淹没的纽约地铁站,或者热浪迫使费城公立学校提前关闭,或者洛杉矶操场沥青被危险地烧焦。然而,对于大多数城市居民来说,我们经历气候变化的方式不是来自自然构造的崩塌,而是来自构成我们城市空间和日常生活的人造基础设施的破坏。当这些基础设施被风、火或洪水破坏时,我们的生活环境就会改变——这也会引发强烈的情感损失和不稳定感。
哲学家格伦·阿尔布雷希特(Glenn Albrecht)发明了一个词汇来描述因气候变化而生活的情感体验:例如,Solastalgia描述的是由于观察到家中环境的长期恶化而产生的思乡之情;Tierratrauma指的是看到被砍伐的森林或被垃圾填满的小溪等被破坏的环境时的剧痛。阿尔布雷希特研究的基础是,人类从根本上与我们的自然环境联系在一起,当自然环境受到破坏时,我们会感到痛苦。为此,他的研究往往集中在农村地区,那里人与自然之间的屏障通常感觉更多孔。
虽然我们把城市建设成抵御周围自然力量的堡垒,但我们也在惨痛的教训中认识到,混凝土是比树木、草和土壤更脆弱的栖息地。易受气候变暖带来的愤怒的影响,它会增加热量,难以吸收多余的水分,出现裂缝和破碎。“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从根本上理解,我们建造的城市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澳大利亚建筑师阿德里安·麦格雷戈(Adrian McGregor)告诉我。“我们经营他们,我们管理他们,他们依靠我们的进口来维持他们的生存。但同时,它们也是我们最大的栖息地。”在美国,大约80%的人口生活在城市地区。
麦格雷戈提倡“生态城市主义”理论,认为城市本身就是自然的一种形式。这一框架受到地理学家Erle Ellis和Navin Ramankutty的影响,他们提出了“anthromes”或“人类生物群落”的概念,即人类形的生态系统。(在历史的这个阶段,人类覆盖了地球的80%以上。)
佐治亚理工学院(Georg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城市环境规划与设计教授小布莱恩·斯通(Brian Stone Jr.)说:“总而言之,在气候变化的背景下,城市的环境比农村更极端。”根据他的研究,城市居民往往会通过越来越常见的事件来面对气候变化:强降雨给某个特定的街角带来定期的洪水;轻轨停运是因为高温使电线紧张;夏季的干旱杀死了遮蔽当地操场的树木。对于那些依赖城市生活中所有这些日常组成部分的人来说,这些事件中的每一个都“比格陵兰岛的一个大冰架断裂更能激发气候意识和潜在的悲伤。”
这是因为这些微小的破坏揭示了我们家园环境的脆弱性,预示着气候驱动的重大崩溃。在城市气候灾难的最突出的例子中,海平面上升和湿地侵蚀导致了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的空前破坏。来自墨西哥湾和密西西比河的洪水淹没了新奥尔良大约80%的地区,毁坏了主要的高速公路和桥梁,毁坏了成千上万的房屋。超过1300人死亡,估计有40万居民从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流离失所数天或数年,其中许多人已经好几代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呢?城市系统研究人员fuhsia - ann Hoover指出,虽然许多被淹没的社区确实得到了重建,但一些历史上的黑人社区却被永久地改变了。2019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受飓风破坏最严重的社区出现了中产阶级化的趋势,这使得城市学家理查德·佛罗里达(Richard Florida)观察到,“毁灭性的物理破坏迫使现有人口离开”。这使得开发商更容易聚集大片可以重建的土地,不仅达到更高的标准,而且为更有优势的群体铺平了道路,为大规模的中产阶级化铺平了道路。”
“无法返回的居民的损失还包括社会凝聚力、社区意识和身份意识——从人际关系的角度来看,一个社区意味着和代表的所有东西,”胡佛告诉我。这些不那么有形的因素是我们人类生存的关键,也是一个健康、功能良好的栖息地不可分割的特征。
不出所料,在一个城市遭受像卡特里娜这样的变革性灾难后,会出现广泛而持久的心理健康影响。一份报告显示,在飓风过后的几个月里,危机求助热线电话增加了61%,尽管该市一半以上的人口已经逃离。
但不那么严重的灾难也会给社区留下情感上的印记。2015年,阿拉斯加锡特卡(Sitka)发生山体滑坡,造成三人死亡,居民们报告说,他们害怕送孩子上学,因为他们刚刚意识到这些建筑物可能位于山体滑坡区。弗吉尼亚州诺福克(Norfolk)一个地势低洼的公共住宅小区的租户称,经常引发齐膝高洪水的暴雨令人恐惧和焦虑。2020年,当俄勒冈州底特律镇的水过滤系统被圣地亚哥峡谷野火摧毁时,当地人很难相信饮用水是安全的报道。2021年德克萨斯州中部冬季风暴造成的电网中断,让至少一名奥斯汀居民对接下来的冬天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有一个合理的论点认为,城市化使我们在精神上和情感上与人类对地球造成的破坏隔绝开来。气候心理学家Steffi Bednarek将我们对大规模生态灾难的情绪反应很大程度上归咎于我们所建立的社会。这种观点认为,由于资本主义、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力量,我们中的许多人已经与自然脱节。因此,她认为,我们离地球太远,无法与地球上丰富多样的生命产生亲缘关系,而地球上的许多生命几十年来一直在默默地承受着气候变化的影响。